【楚路】梦在时光中假寐（上）
※路明非在楚子航大四毕业时睡了暗恋的师兄。
※CP：楚子航×路明非
※注意事项：下还没写出来。（出来了这条再改）
※OOC属于我，但不可以打人；8k的前文铺垫啊，我真的很喜欢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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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子航要去奥斯陆之前，学弟学妹们和狮心会的成员一起给他办了个欢送会。也算是专属于狮心会的毕业酒会。每次狮心会有这种活动的时候，楚子航都会通知路明非，这次照旧发了短信问他来不来。路明非总觉得这种关系有些微妙，他几乎每次都放楚子航鸽子，但楚子航依旧给自己发短信，也从来不问为什么他不来。
最初，路明非一开始觉得是群发的短信吧。转念一想，“群”可能就三个人，恺撒，自己和发短信的楚子航，或许、可能、勉强能带上一条败犬，芬格尔。楚子航这短信绝对是专门给自己的啊。
“不能多想啊，路明非，他真的没朋友了啊…不找你也找不到其他人发短信了。”路明非顶着睡炸的头发，脸上还残留着宿醉的潮红，自言自语都带着酒精。他想抽根烟冷静冷静都不敢，他昨天伏特加和中国老白酒一起喝，怕一抽烟喉咙就能喷火了。
恺撒昨天办了酒会，在这种事情上他不遗余力地和狮心会，跟楚子航较劲，一定要在狮心会的酒会之前先办一个酒会。说是酒会，芬格尔的形容更加贴切——传位仪式。他路明非，昨天正式继任学生会主席的职务，以及恺撒的芭蕾舞团了。
正想着，楚子航的第二条短信来了：恭喜你成为学生会主席。
“你知道还请我去狮心会老巢！师兄啊！”路明非脱离躺下去，“你这是我要我的命啊…干脆一枪崩了我。”
“枪子是没有的，他舍不得。”一个童声在路明非的床上响起。
路明非觉得有有个生物坐在了他身上，他定睛一看——这不就是官方指定外挂路鸣泽嘛！路明非却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激动，他依旧一动不动，任凭拿着勺子的小恶魔给他喂了一口粥。他宿醉醒来的第一餐是绵密可口的皮蛋瘦肉粥和油条，KFC的包装袋被充当口水巾垫在脖子上，他一正是好时光的少年，一副即将入土的脸色的姿态。
“哥哥你怕什么呢？”小恶魔动作贴心地把路明非的嘴角擦干净，然后一边吃油条一边问。“是不是和楚子航有关？”
“你现在不光能帮我追姑娘，还能帮我追男神了？”路明非已经放弃在小恶魔面前掩饰自己的想法了，于是直截了当地反问。
“追楚子航还是蛮简单的，你睡了他，他一定对你负责到底。”路鸣泽瞳仁散着金光，像是湖面的金色涟漪，一圈一圈的，看得路明非头昏。
被红酒和白酒泡过的脑子里对这条方案给予了全票通过，路明非的良心都必须承认楚子航真是这种人：太认真了，对别人太好，对自己反而能剥削到极致。路明非摆摆手，说：“怎么？你有这么好心给我额外大礼包。我睡到了楚子航真是美梦成真了……但这不可能。”他抬眼看向小恶魔，摇了摇头。“我更怕他反应过来之后，一辈子躲着我。”
“别呀！哥哥你还是有希望的，我这次是维护补偿和老客户回馈！”路鸣泽拍了拍路明非的脸，试图让路明非知道他现在不是在梦里，效果不大，他也不勉强。“老规矩，给你个咒语，这次的咒语少儿不宜，就不用这幅样子念了。我可是你见过最可爱的小正太！醒了记得看手机！”
“记得看手机！”小恶魔还保持着孩子的外貌，他趴在路明非的耳边幼稚地大声重复。等他喊完，发现路明非不但没醒，还睡起了回笼觉，无奈地拿起手机，给路明非留下了那条所谓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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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ve a good dream”小恶魔亲吻哥哥的额头，留下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祝福。
恺撒的聚会定在诺顿馆。他几年前输掉了诺顿馆的使用权，输给了路明非。可是，路明非付不起水电费，空关了一年，直到一年的使用权到期。诺顿馆一直背恺撒当做活动室，路明非使用权到期之后，恺撒也忘了这个活动室，直到毕业聚会前夕，学校能用的会馆只剩下诺顿馆了，安排的学生会干部只能把地点选在了这里。
学生会把地点选在这里有诸多原因，狮心会就不一样，就一个原因——楚子航钦点的。
路明非不知道杀胚师兄是不是和恺撒杠上了才这么干。他酒还没醒，听着学生会的人抱怨家具之类的，他没仔细听，应和着点点头。他脑子里想的都是早上半梦半醒之间小恶魔是不是真的来过，他看过手机，里面什么都没有。
学生会的干部放过了他这个宿醉的新会长，路明非耳畔暂时清净了些，可没两分钟，美丽的姑娘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份文件。
“怎么了？伊莎贝拉。”路明非问。
路明非记得这个姑娘的名字，也仅仅是记得名字，他被喝多了的恺撒拉着见了每一个芭蕾舞团的成员，伊莎贝拉站前面，被介绍是自己的助理，他才能把名字和脸对上。恺撒多半是在装疯卖傻，他从日本回来就这样，对路明非产生了一种类似“父子亲情”的关系，这让两人都不大适应，但喝高了就没问题，大不了把问题都推给酒精嘛！
“这是狮心会想借用诺顿馆的文件。”伊莎贝拉送来一份很正式的公函。
路明非结果来一看，发现最下面狮心会会长签名一栏依旧签的是楚子航。他想这应该是师兄在狮心会签过的最后一份文件，想想应该是一件很有意义的事情，可这文件的内容让路明非怀疑楚子航根本看都没看就签了。
“……诺顿馆是充满楚子航校园回忆的地方？”路明非念出了最让他觉得匪夷所思的一部分，“哈？那空房子现在这么抢手啊。”他摇着头，嘴碎了一句。随即，他想起来诺顿馆原本是空关的状态，便问：“诺顿馆什么时候被学生会租下来了？”
“昨天，恺撒学长离开之前把诺顿馆租下来了。那是您的新住所。”伊莎贝拉耐心回答，“您刚刚已经同意我们把家具搬进去了。”
“我哪来的家具？”路明非想拿杯子的手顿了一下，问。
“索加图家族的人昨天来过。您和恺撒学长划拳的时候，恺撒学长输给了你一整套意大利进口家具，他们家今天把东西空运过来了。”伊莎贝拉回道。她拿出手机，翻出了一段视频，问：“这是论坛上的视频，您要看吗？”
“我还干了这事吗？”路明非捂脸说，他没脸看桌子前端庄大方的姑娘，他现在看到这类自然散发贵气的人就自惭形秽。但他不能跑出去，因为狮心会要的也是诺顿馆。他喝了口茶，是恺撒留下的茶叶。茶叶的味道和来历让他萌生出了反感，而这种反感让他对恺撒充满了愧疚。路明非叹了一口气，问：“学生会还有其他的公馆吗？诺顿馆太大了，我一个人住很不舒服。”
“学生会没有空置的公馆了，但学校里还有一栋，安铂馆的面积只有诺顿馆的一半，只是位置比较偏。”
伊莎贝拉简直是布鲁斯·韦恩的阿尔弗雷德，托尼·史塔克的贾维斯，她像是能解决一切路明非能想到的问题。路明非点点头，伊莎贝拉就拿出了一份安铂馆的租赁合同出来，路明非一愣，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助理。
“这是恺撒学长准备的，现在又不少人要毕业，他把学校未来空着的公馆都预定了，您随便挑一栋，他送您一年的使用权，水电费全包。”伊莎贝拉解释道。
路明非明白这是老大想补偿他没能享受到的那一年使用权。毕竟恺撒当年输掉了诺顿馆的使用权，自己又因为没钱交水电费让诺顿馆空关了一年，这个奖品算是砸自己手里了，这让发奖品的人惦记到了现在。
路明非不会把其中的缘由告诉眼神好奇的姑娘，他点头说：“行吧，你们把家具搬去安铂馆吧。”又将签过字的文件交给伊莎贝拉，“让狮心会的人玩得开心，租金四千美金一晚。”
诺顿馆一年的水电费差不多是四千。他知道这种二房东行为在学校是禁止的，只是一时没忍住就说了。而他的助理根本不给他收回这句话的机会，一副“会长英明”的表情抱着文件出去了。路明非这才想起来，学生会和狮心会其实相当不对付。
路明非又在椅子上瘫了一会儿，杯子里的茶已经喝完了，他打算先回宿舍打包行李。才走到门口，手机响了一下，是楚子航的短信：
下楼，我给你现金。
“什么！”路明非大喊一声。
他立即开门，门在他背后发出巨大的关门声，惊到了整栋楼的人。他在走廊上狂奔，脚步声陷在厚厚的地毯里，但其他人还是感受到了地板轻微的震动。宿醉的或是清醒的学生会成员纷纷看向失态的新会长，他们脑子里还记着恺撒的英姿，一时间都对路明非有些无语。
路明非跑到了楚子航的兰博基尼边，这车在卡塞尔也不算常见，学校限速，四门跑车坐起来绝对没有一般的车舒服。这车在学校里也撑不了场面，但车主是楚子航啊，他不要车子给他垫高身价，他往那一站就是个宝库。路明非敲了敲驾驶座的玻璃，车窗打开后，宝库在他面前闪着光，并递给他四千美金。
“师兄啊，我就嘴贱开个玩笑！”路明非跑得有点喘，他扶着车，连连摆手，根本不想接楚子航的钱。“我昨天的酒都还没醒，你也知道我有时候就是紧张，紧张就嘴碎。”
“嗯，我知道。”楚子航真的肯定了路明非的话。他平静地看着还在喘气的路明非，递钱的手收了回去，说：“你现在不收也没关系。先上车吧，你不是要搬到诺顿馆去吗？我带你去。”
路明非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啊…这个啊，我不住诺顿馆，那里太大了。”
楚子航一听明显一愣，杀胚叹了一口，说：“恺撒帮你包下了诺顿馆，我和他都以为你从日本回来之后对他已经没有顾虑了。”楚子航说完觉得这话太直白，但他脑子里的委婉几乎没用在过自己老妈以外的人身上，便只能继续干巴巴地给出意见：“那我重新给你找地方吧。”
“师兄……”路明非无奈地打断认真考虑路程问题的楚子航，“老大把整个全校将来会空出来的屋子都预约了，我花他的钱去安铂馆住了。师兄啊，你不是我妈，别一副要给我买学区房的样子行吗？”
楚子航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被拒绝两次会出现的窘迫和恼怒，依旧从容平淡。他点点头，说：“我以为你是因为诺诺才不想住诺顿馆的，不好意思，是我多心了。”说罢，他侧身去拉开了副驾驶的门，等车门开了，他坐回驾驶座，邀请路明非和他一起去诺顿馆参加狮心会给他准备的酒会。
路明非坐在兰博基尼的副驾驶上，打了个嗝，喉咙里依旧是一股酒味。他想起来19岁的时候，在中国，楚子航为了帮他约从前暗恋的姑娘吃顿饭，在马路上挂倒挡开车。当年他具体这么想的，他如今依旧忘记了，只有感觉被铭记：温柔强大的英雄。只要有楚子航的地方，他就能变得无比安心，不管他的敌人是龙王还是黑帮，他的慌乱都能被安抚，仿佛只要楚子航在他就不需要害怕了。
这种感觉在日本变得更加明显。路明非忽然意识到恺撒如今对他的关心是为什么，是因为发现了他对楚子航的小心思。以前他喜欢诺诺的时候，恺撒大方地随他去，现在却殷勤得像嫁女儿的老父亲。路明非深深地看了楚子航一眼，长长地叹了一了口气，觉得或许恺撒是太满意楚子航了才会这么高兴。
他搬去安铂馆，也就变相承认了恺撒和他这种比“老大对小弟的关心”更进一步的“教父对教子的关怀”。真要命。路明非想问问恺撒是不是一开始就是这么看他的——路明非——亲爱的未婚妻捡回来的倒霉孩子。
路明非和楚子航在一起的时候，只要路明非不说话，他们两个能安静地想两盆互不干扰的盆栽。路明非脑袋顶着车窗，眼神肆无忌惮地盯着楚子航的脸，夕阳下的楚子航简直是发着光。难怪受人欢迎，路明非也想过和楚子航互换地位，但觉得只要没换脸，自己还是比不过楚子航的，毕竟对方硬件质量太好。他盯了一会儿便垂下眼睛，他的血液里的酒精在将近24小时之后依旧影响这他的神智，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往楚子航的下半身瞟，但他的脸皮很明显不能承受自己的脑子的淫乱思想，脸颊想火一样发烫，烧得他眼睛都不舒服。于是，他干脆闭眼假寐。
闭上眼睛之后，那些被他记在脑子里的细节纷纷在红色的眼睑上跳起来，楚子航的手，带着手表的手腕，没有扣上的袖子，袖子里露出的手臂……路明非的欲望犹如小虫从楚子航的袖子和领子往里钻，想贴着衣服里的美好肉体抚摸，他如此渴望拥抱他的英雄，想要捧起光。
“你要是只属于我就好了……”视线透过眼睑，路明非看到一个半透明的男孩从后面抱住了楚子航。那个男孩和他长得一样，只是年纪看上去更加小，简直是初中时的路明非。男孩说着路明非最想说的话，半透明的身躯像幽灵的身躯，他穿过椅背把下巴放在楚子航的肩膀上，示威一般得看着路明非。
路明非一直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有攻击性的表情。
自己初中时就听说过楚子航，也仅仅是听说，到了卡塞尔他才正式和楚子航有联系，就应该自己撞上了“自由一日”，并且干掉楚子航。他又想到了两年前的事情，那个让他和楚子航被迫睡在一张床上的姑娘，他很多次会想起当时在他眼前的楚子航长长的睫毛和那个美丽的还没有暴露自己龙王身份的姑娘。
“现在才三点，酒会不是七点开始，你要是困，我带你先去睡一觉吧？”
楚子航的声音在车里响起，路明非脑子里还想着芝加哥火车站的可乐，没有给予回应。路明非感觉到了车子掉头，他没有睁开眼睛，他猜到了楚子航会带他回宿舍。
“楚子航……”半梦半醒间，路明非叫了一声。
“嗯。”楚子航应了一声。
“我想喝可乐。”
“好。”
“希望火车不要再罢工了”
“嗯……”
楚子航把车停在宿舍前的树荫里。学生会的人已经开始搬路明非的东西了，他干脆就让路明非在车里睡，把副驾驶座放下一些，好让路明非睡得更安稳。路明非没睡一会儿就不舒服地哼哼起来，生活习惯比较养生的楚子航闻着车子里淡淡的酒臭味摇了摇头。
“你们昨天喝到了什么时候？”楚子航主动问。他转动方向盘，打算先送路明非去自己住的地方。到了那里还能给路明非翻套衣服出来，他现在身上的衣服都被睡皱了，还有一股散不去的酒味。
路明非白天清醒过一段时间，在那段时间里他听了学生会干部们的一些安排，但他没过脑子。像是在为那短暂的清醒付利息，在刺眼的西太阳的照射下，路明非在楚子航的车子里醉眼朦胧，最后，他干脆连眼睛都不睁了。
“天亮。”路明非抓紧了安全带，背部牢牢贴着靠背，半躺着打了个酒嗝，“老大一定要看日出，我们两个坐在露台的椅子上喝酒、聊天，看完日出我就随便找了张床睡了。”他说完，打开车窗，让风灌进来吹散车里的酒气。
“那我陪你看日落吧。”楚子航说。他平时说话是恰到好处的音量，那个保证能让对方听到又不打扰到其他人的度他把握得很好，但面对全然放松的路明非，一个醉鬼，他知道这个声音传进对方耳朵里也进不到混乱的脑子里。
他放下遮光板，打开音响，优雅的男声唱着《斯卡布罗集市》。每首歌都有一个故事，这首也一样：一个士兵唱给无法再见的爱人的歌。歌声中包含了诸多祝福与不舍，无法相见，无法送给爱人的歌。楚子航在小学的音乐课上听到的这个故事，那时他父亲和母亲还没有离婚，自己也对老师说话时垂下的眼睛无法共情。他也有共情之心，同情心也是一种共情，他听着颂唱，不明白对路明非究竟是同情心泛滥，还是爱情决堤。
“路明非。”楚子航叫了一声。
“嗯……”被叫醒的路明非茫然得转头。“师兄，怎么了？”
“起风了。”楚子航说着把车窗给关上了。车里的音响循环着《斯卡布罗集市》，楚子航怕吵到路明非想把它关了，却听到了路明非正小声地跟着曲子哼歌，便只是把音量调低。
楚子航把车停在自己住的小楼前，这是历任狮心会会长住的地方。他的行李已经打包好了，大包小包的放在一楼的墙边。他从挂着“寄中国”牌子的箱子里取出来一套灰色西装，这套西装是当年他出国的时候，“爸爸”送给他的。楚子航到了美国又窜高了几公分，这套西装就不合身了，但路明非比他矮，穿着应该差不多。
西服一直整整齐齐地叠放在柜子里，褶皱和衣服上沾上的味道都需要处理。楚子航味道了淡淡的香水味，他嗅了修衣服，从上面闻到了同样的香水味，想了一下重新打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空了的香水瓶。这个箱子里面的东西都是妈妈送给他的，这瓶香水也是，他没用过，也不会保存，里面的香水日渐蒸发，只留下一层白色的物质挂在瓶子上。应该是他这次收拾行李的时候，不慎把瓶子打开了，箱子里的东西都沾上的香水的余香。
楚子航这时候忽然想到了恺撒，如果是恺撒的话，估计会给什么人打个电话，不久之后就会有人送过来一套新的。他对这种“凯撒”式的行事风格表现出了不超过一秒的羡慕，下一秒，他提着衣服去原来的衣帽间找熨斗去了。
晚上六点半，芝加哥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卡塞尔学院在山里，周围没有光污染一样的灯光。路明非从屋子里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秋夜的群星，星辰在离他数万光年的地方闪着光，那是数万年前的光，或许那颗星星本身已经不存在了，它的光现在依旧能被人看到。
这感觉就像是那些已经离去的人。
路明非想起了日本之行，想到了自己的花名，忽然有些怀念那些离开的姑娘。那些姑娘的生命如花般绚烂，生命之花不为了别人而绽放，她们一个一个活得都如此清晰明白——其他人只是凑巧遇到了花期，她们不为其他人而活。真漂亮。
“真勇敢啊。”路明非嗟叹。
楚子航沉默地站到了他边上。路明非也不知道师兄听到自己的自言自语没有，他今天回忆的故人相当的多，一直没有心思好好打量身边的活人。路明非想起自己穿的就是楚子航的衣服，和楚子航现在穿的西装是同色系，其实他单独看还好，和楚子航摆一起，路明非自知是会被压一头的。
他在副驾驶叹了口气，玩起了衬衫的袖扣。虫珀袖扣，黄色透亮的琥珀里有一只蚊子，这是楚子航给他翻出来的，路明非一看到这对袖扣就眼睛发直，楚子航以为他喜欢，其实他只是想到了高二的万圣节，他在班会上抽中的那个菠萝味的蝎子糖。凝固的糖浆包裹着一只蝎子，数千年前的树脂包住了一只蚊子，两者原理差不多。
楚子航的袖扣和领带夹都是鸽子血，路明非见过很多次，毕竟楚子航不是骚包的恺撒，这些配件都是重复使用的。
“师兄，我忽然很好奇你的钱都去那里了。”路明非无聊打发时间，问。
“银行。我在瑞士银行开了一个保险箱，存了金条和一些原本想给妈妈的首饰。”楚子航没想太多，说了实话。
“金条？”路明非想象了一下楚子航手里抓着黄金的样子，画面太美，他不想再想下去了。龙热爱黄金，混血种身上多少还保留着龙的习性。炼金学术上，黄金是一种完美的金属，龙的眼睛就是这样的颜色。楚子航的美瞳下面也有这样一双“永不熄灭的黄金瞳”。
“前几年经济动荡，苏茜曾经在会议上提出过如何通过财产保值来缓解狮心会的资产。那时候我妈也说想投资黄金，我就把钱都换成了金条。”楚子航解释，“保险柜的钥匙在我这里，我给她看了银行证明。”
“哦。”路明非一时没话说了，楚子航答得很顺，也不能知道这个杀胚滑腻腻地说：干嘛打听我家底啊。这种话如果楚子航会说，那这个世界也不大正常。路明非无法可说，又重复了一遍“哦。”
“你想做投资的话，我可以介绍个人给你。”楚子航见路明非不再开口，只能自己找话。
“多少起？”路明非问。
“六位数起吧，具体我不清楚，名片就在你前面的抽屉里。”
“师兄。”路明非没有去打开抽屉，认真地问：“我看上去像是有六位数存款的样子吗？”
“执行部收入很可观的，学生会应该也有负责财务的人，你如果想的话，一年就能存到二十万美金。”楚子航没有正面回答路明非问题，这十分罕见，他一般在路明非反问的时候，说不出什么能安慰人心的话。
路明非已经做好被扎心的准备，楚子航意外地没有扎心，而是给他说了一个不错的前景。他忽然感受到了一般正常的师兄会给予正常师弟的关怀，他感动不已，决定下学期好好干，先挣个二十万！
“二十万就能满足了吗？哥哥，你也是个花掉过索加图三个亿的人呐！”
惊悚总是和冷水如影随形，小恶魔在后排座位上挖苦憧憬未来的路明非。在他看来，二十万美金不过就是一枚别在衣服上的祖母绿胸针，原本属于哈布斯堡皇室的首饰，他把胸针递给路明非说：“我这个可比你师兄送你的袖口贵多了。”
“他没说要送我。”路明非没接胸针，反驳道。
“那你等会儿可以试试，他肯定会送你的。”路鸣泽像是看透了一切，笃定地说，“他看你这么喜欢这东西可开心了，能把你喜欢的东西送给你，这就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不是吗？”
“他只说过要替我去打爆车轴，没说过别的。”路明非说。
“但他会去做那些他没说的事情。只要你一句话，他能帮你人给抢了，还顺带送你一套婚房。”路鸣泽这话更像是在讽刺楚子航。
路明非发现楚子航的睫毛动了一下，他意识到这位高等级混血种即将从小恶魔的控制住苏醒，于是他破拐子破摔地说：“那我要什么姑娘，我要他吧！”
“哦。”小恶魔嘟着嘴，一脸委屈。那表情像是不舍，眼神却带着戏谑的笑意。果然，路鸣泽陡然变脸，漂亮的小正太灿烂一笑，把手里的胸针塞给了路明非，说：“哥哥你要是喜欢他的话，今晚是最后的机会了。加油。”
说完，小恶魔就跑了。路明非低头一看手里的东西，先是一愣，随即狞笑着把东西藏进口袋里。那绿色的东西已经不是胸针了，是一个绿色包装的安全套。
路明非的内心戏还没开场，车就停了。楚子航打开车门，路明非跟着下了车，他脚踩上卡塞尔学院的地砖，手机就收到了一条短信。路鸣泽的短信：
我今天是您的神仙弟弟，不过，没有南瓜车和水晶鞋，我们不整那么少儿的一套。
路明非的注意力都被上面的那条短信吸引了注意，他记得早上看的时候还没有这条短信的。他没给路鸣泽发过短信，就算发了也不可能给一个少儿形象出现的小恶魔发这种短信。他握着手机的手渐渐颤抖，恨不得把手机给摔了。
他想起来这是什么了。这是路鸣泽早上和他说的“咒语”。
楚子航站在距离路明非几步远的地方，转身等他跟上。路明非直接把手机给关机了，抬头挺胸跟着楚子航往诺顿馆里面走。他看着楚子航的背影，脑子一热，轻声念出了小恶魔的“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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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都没有发生，路明非忽然松了一口气。他快步跟上楚子航，站到了与楚子航并肩的位置，贱兮兮地问：“师兄，今晚是狂欢夜，我去找你们狮心会的姑娘搭讪会不会被打？”
“我不会。”楚子航一本正经地回答，“其他人就不好说了，学生会主席。”
“到时候师兄可要保护我啊。”路明非推开门，说。
“放心，有我。”楚子航推开另一扇门，回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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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部分全是肉。
那个咒语蛮好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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